鼻咽癌是我国常见的头颈部肿瘤之一，随着 诊疗设备及技术的不断进步，鼻咽癌患者五年生 存率得到了显著提高。但其局部浸润及转移仍然 是治疗失败的主要原因。肿瘤细胞的侵袭、转 移过程十分复杂，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， 有研究表明上皮间质转化(epithelial-mesenchymal transition,EMT)可能在肿瘤细胞侵袭和转移过程中 起着关键性作用^[1]。EMT是指在生理和病理状态下 上皮细胞向间质转化，同时伴有细胞形态学及相 关基因表达的改变。E-钙黏蛋白(E-cadherin)和N- 钙黏蛋白(N-cadherin)是EMT中两个标志性蛋白。 在多项研究中^{[2, 3, 4]}均发现E-cadherin的低表达和 N-cadherin异常表达与肿瘤的浸润和转移有关。 但有关E-钙黏蛋白和N-钙黏蛋白在鼻咽癌组织中 的表达及其临床意义尚未见报道。本实验通过 研究鼻咽癌和慢性鼻咽炎性组织中E-cadherin、 N-cadherin的表达情况与鼻咽癌临床病理特征之间 的相关性，探讨他们在预测鼻咽癌侵袭及转移潜 能中的意义。 1 资料与方法 1.1 一般资料

收集2006年1月1日—2011年12月31日华中科 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耳鼻喉科鼻咽镜 活检确诊的鼻咽癌标本72例，所有病例确诊前均 未行放化疗，临床资料齐全；另取慢性鼻咽黏膜 炎症组织12例作对照。所有标本均为病理科包埋 好的石蜡切片。在72例鼻咽癌标本中，男56例， 女16例；年龄15~76岁，≥50岁38例，<50岁34 例；角化性鳞癌（WHOⅠ型）2例，分化型非角 化性癌（WHOⅡ型）5例，未分化癌（WHOⅢ 型）65例。浸润深度T1~T2的25例，T3~T4的47 例；N0~N1有18例，N2~N3有54例；临床分期在 Ⅰ+Ⅱ期的6例，Ⅲ+Ⅳ期的66例。TNM分期及临床 分期以2002年AJCC分期为标准。 1.2 免疫组织化学染色

免疫组织化学技术采用SABC法，操作按试 剂盒说明书进行。单克隆兔抗人E-cadherin购自 美国Cell Signaling Technology公司，多克隆羊抗 人N-cadherin购自美国R&D公司，免疫组织化学 SABC试剂盒购自武汉博士德生物有限公司。大 概步骤如下：石蜡包埋组织切片、脱蜡、水化， 3%H2O2消除内源性过氧化物酶活性，枸橼酸盐缓 冲液修复抗原，5%BSA封闭液，室温放置20~30 min。每张切片滴加单克隆兔抗人E-cadherin稀 释液（1:200）、多克隆羊抗人N-cadherin稀释液 （1:400）各100 μl，4℃过夜。滴加SABC盒中生 物素化二抗IgG,37℃ 30 min。DAB染色，苏木精 对比染色，封片，光学显微镜下观察。 所有切 片均在相同条件及相同批次完成免疫组织化学染 色，以PBS液代替一抗作为阴性对照。 1.3 结果判断

免疫组织化学结果以阳性细胞所占的百分数 以及染色强度进行分级。在光学显微镜下对切片 染色情况进行评估，免疫组织化学反应以细胞 膜、细胞质或细胞核出现棕黄色颗粒为阳性。其 结果判断标准如下：用高倍镜(40×10)在每张切片 上观察5个视野，计数100个癌细胞。染色强度： 根据着色的强弱程度评分，无着色为0分，淡黄 色为1分，棕黄色为2分,棕褐色为3分。阳性细胞 率：按阳性细胞所占百分比计分，阳性细胞率≤ 10%为1分，>10%且≤50%为2分，>50%为3分； 根据染色强度和阳性细胞所占百分比两项得分的 乘积划分为两组：弱表达或无表达为0~4分， 阳性 表达为6、9分。 1.4 统计学方法

采用SPSS17.0统计学软件进行处理。应用χ2 检验分析E-cadherin、N-cadherin在鼻咽癌组织及 慢性鼻咽炎性组织中的表达情况及与患者临床病 理特征之间的关系；应用Spearman等级相关分析 E-cadherin与N-cadherin表达之间的相关性。以P ＜0.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。 2 结果 2.1 鼻咽癌组织和鼻咽炎性组织中E-cadherin和 N-cadherin的表达

E-cadherin阳性表达位于胞膜或胞质，上皮细 胞均可见阳性表达呈连续的线状，为淡黄色到棕 黄色颗粒，见图1A。N-cadherin阳性表达主要位 于胞质和细胞核内，呈浅黄色到棕黄色颗粒均匀 分布，见如图1D。E-cadherin在慢性鼻咽炎性组 织中的表达率为100%（12/12）明显高于鼻咽癌 组织中表达率15.3%（11/72），差异具有统计学 意义P<0.05。N-cadherin在鼻咽癌组织中表达率为 88.9%（64/72）高于慢性鼻咽炎性组织表达率25% （3/12），两者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（P<0.05）， 见表1。

图1 E-cadherin和N-cadherin在鼻咽癌和鼻咽炎性组织中的表达情况 Figure1 The expression of E-cadherin and N-cadherin in samples of NPC and chronic nasopharyngitis

表1(Table 1)

表1 E-cadherin、N-cadherin在鼻咽慢性炎性组织和鼻咽癌组织中表达差异比较 Tab1e1 The different expression of E-cadherin and N-cadherin in samples of NPC and chronic nasopharyngitis

表1 E-cadherin、N-cadherin在鼻咽慢性炎性组织和鼻咽癌组织中表达差异比较 Tab1e1 The different expression of E-cadherin and N-cadherin in samples of NPC and chronic nasopharyngitis

E-cadherin蛋白的表达与鼻咽癌的性别、年 龄及远处转移无明显相关（P>0.05），与WHO分 型、淋巴结转移、肿瘤T分期及临床分期显著相关（P<0.05）。在原发灶分期为T3~T4、淋巴结转 移分期N2~N3及临床分期为Ⅲ~Ⅳ期的癌组织中， E-cadherin的表达程度显著低于T1~T2期和N0~N1 期。

鼻咽癌患者中N-cadherin蛋白的表达与性别、 年龄及远处转移无明显相关（P>0.05），与病理 分型、淋巴结转移、肿瘤大小及临床分期显著相 关（P<0.05）。在原发灶分期为T3~T4、淋巴结 转移分期N2~N3及临床分期为Ⅲ~Ⅳ期的癌组织中 N-cadherin的表达程度明显高于T1~T2期、N0~N1 期和Ⅰ~Ⅱ期，见表2。

表2(Table 2)

表2 E-cadherin、N-cadherin的表达与鼻咽癌不同临床病理特征的关系 Table2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-cadherin or N-cadherin and pathological features

表2 E-cadherin、N-cadherin的表达与鼻咽癌不同临床病理特征的关系 Table2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-cadherin or N-cadherin and pathological features

本组E-cadherin阳性表达11例中，N-cadherin 亦阳性表达者5例；E-cadherin阴性表达61例中， N-cadherin亦阴性者2例，经Spearman等级相关分 析，相关系数r=－0.587，P=0.000，两种蛋白表达 水平具有负相关性。 3 讨论

E-cadherin是一种跨膜糖蛋白，能与Ca特异性 地结合而发挥细胞黏附功能。E-cadherin普遍存在 于各类正常的上皮细胞中，介导同型细胞之间的 连接，在维持正常的上皮细胞形态、稳定细胞极性 及保持组织结构的完整性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^[5]。 最早在1989年Hashimoto等^[6]首先在高侵袭性卵巢 癌细胞中发现E-cadherin表达下降，后来许多学者 在结直肠癌^[7]、肺癌^[8]、胃癌^[9]、宫颈癌^[10]等恶性 肿瘤的研究中发现E-cadherin的表达均有不同程度 的下调，同时表明E-cadherin的下调程度与肿瘤的 分化程度、分期、远处转移、侵袭性以及预后有 着密切的关系。

N-cadherin的高表达与肿瘤的浸润和转移密 切相关，其与E-cadherin的作用恰好相反，研究发 现，N-cadherin可促使肿瘤细胞从肿瘤原位中脱离 出来并与内皮或基质成分黏附，使上皮细胞向间 质细胞转化，从而具有侵袭性表型并且易于远处 转移^[11]。多个体外实验中也表明了在N-cadherin表 达阴性的肿瘤细胞转染N-cadherin后，细胞的侵袭 能力明显增强，同时E-cadherin介导的细胞间黏附 作用缺失，E-cadherin的表达明显下降^{[12, 13, 14]}。Hanan等^[15]在乳腺癌的研究中发现，N-cadherin在乳腺癌 组织中的表达率为51.9%，明显高于正常乳腺上皮 组织，N-cadherin的高表达同肿瘤分化程度不良、 淋巴结转移数量、较差的预后相关。

本实验中我们通过免疫组织化学检测发现， E-cadherin在慢性鼻咽炎性组织中阳性表达率高 于鼻咽癌组织，而N-cadherin在慢性鼻咽炎性组 织中阳性表达率低于鼻咽癌组织。E-cadherin在 T3~T4、N2~N3分期中蛋白表达率明显低于T1~T2 和N0~N1期，而N-cadherin在T3~T4、N2~N3分期 中蛋白表达率明显高于T1~T2和N0~N1期，差异 具有统计学意义（P<0.05）。随着T及N分期的增 加，E-cadherin表达呈下降趋势。N-cadherin表达 的趋势则与前者恰好相反，说明E-cadherin表达 下调和N-cadherin表达的增加可能与鼻咽癌的淋 巴结转移率增加及肿瘤浸润深度的加深有密切关 系。本实验还通过Spearman相关性得出E-cadherin 与N-cadherin的表达呈负相关（r=－0.587， P=0.000），进一步证实在鼻咽癌的发生发展过程 中EMT的存在。 近些年的研究^[16]显示，在肠癌、 肝癌和乳腺癌等多种肿瘤中EMT与肿瘤细胞的局 部浸润和转移有着密切的关系。而E-cadherin和 N-cadherin是EMT的重要标志物^[17]。上皮间质转化 过程中E-cadherin表达下调的同时N-cadherin表达 上调，被称为钙黏蛋白转换。钙黏蛋白转换同时 肿瘤细胞骨架系统排列会发生变化，细胞的生物 性状也会发生改变，其黏附能力下降，随之容易 脱离原发部位，向远处浸润或转移。

总之，上述研究提示，联合检测鼻咽癌中的 E-cadherin、N-cadherin在预测鼻咽癌的侵袭性和 淋巴结转移风险方面有一定的参考价值。本实验 也间接提示鼻咽癌进展过程中EMT的存在，下一 步我们将从细胞通路的分子机制中进一步证实鼻 咽癌中的EMT，并寻找阻断EMT潜在的靶点。